周樾终于明白,凭金博在这座城市的人脉和手段,不可能拿一块地的租约如此阻碍重重。
除非这个人故意躲着,还在设置障碍。
程以恩完全有这个能力。
周樾有些无奈:“你故意耍我?”
程以恩笑笑,略带着歉意,坦白说:
“这块地之前被一家科创公司租去,弄成空壳子去贷款,到最后人赶不走,还得花钱打官司。她实在疲于应对,就拿我当挡箭牌。不过,我现在审过你的方案了,我会尽力促成这个合作,算报答你的善心。”
周樾忽然觉得程以恩很恐怖。
他的暴怒,他的妥协,他的一切情绪变动都在她的掌握中。
而他对她却一无所知。
“合作可以,我有一个条件,”
周樾笑笑:
“跟我回家。”
程以恩脸色骤变。
周樾接着说:
“我三天没回家,老太太那里需要个解释,你得替我把谎圆了。你可能不知道,你在我们家的地位很重,老太太都想跟你拜把子。”
程以恩眨眨眼:“我可以只认她这个姐妹,但是不要你这个外孙吗?”
“你是真想玩禁忌,是吗?”
周樾抬手要掐她的脖子,程以恩率先一步抓起包,往酒吧出口的方向跑。
周樾快走几步,没费力就追上去,卡住她的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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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博领着温雨妍进入酒吧,口若悬河的向温雨妍展示细节:
显示屏换成了高清led的,尺寸是原来的两倍还大,占了半面墙,吧台加了补光镜,出片效果堪比时尚杂志。
温雨妍压根没兴趣听,一直在东张西望着找人。
吧台是空的,舞池里只有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在安装灯带,卫生间里有轰隆隆冲水的声音。
温雨妍伸长脖子等,只见一个保洁阿姨拎着拖把出来。
终于,温雨妍没耐心了,转头看向金博,柳眉倒竖:
“你不是说周樾在这里吗?人呢?”
“确实在呀,跟他说好的。”
金博拿起手机拨打周樾的电话,第一个没人接听,第二个刚响几声就被挂断了。
“嘿,我这个暴脾气~”
金博抓住路过的保洁阿姨,问道:
“看到刚才坐在吧台这喝酒的那人了吗?”
保洁大姐指指门口:“周老板走了。”
金博问:“什么时候走的?”
保洁大姐说:“刚走,跟一个漂亮姑娘在这里聊了十几分钟,俩人拉手走的。”
温雨妍的脸色一下垮得很难看。
没见到人就已经很失落了,再听说周樾是跟一个姑娘手拉手走的,更气了,直接冲金博发火:
“你是怎么办事的?我不是让你把人给我留下吗?”
“不可能,樾哥身边就没女人,这大姐肯定是眼花了。”
大姐不服气,梗着脖子力争:
“俺眼睛好着嘞。”
“干你的活儿吧,话这么多。”
金博气得想抢下那个大姐手里的抹布,然后堵住她的嘴。
大姐是凭本事吃饭的,抹布摁在手底下牢牢的,还反瞪了金博一眼。
知道温雨妍的大小姐脾气,一旦知道周樾不回来,肯定要闹得天翻地覆,金博找了借口溜之大吉。
酒吧还在拆装柜子,电钻声刺激的人心烦意乱。
温雨妍也没兴致继续待下去,悻悻地要回酒店休息。
“别着急走,来都来了,让我给你调一杯酒?”
吴耀扬小心翼翼的哄着她,想跟她单独待一会儿。
从机场到现在,金博一直在跟温雨妍谈合作,想让温雨妍接着她的名气给酒吧宣传,他都没捞着说几句话。
温雨妍有些不耐烦,但还是给老同学留了面子,懒洋洋的坐回椅子上,用新做的法式美甲敲着台面说:
“莫吉托,会调吧?”
“别小看人,我现在可是正经调酒师,有证的。”
吴耀扬认真调了一杯酒,轻轻推给温雨妍。
温雨妍懒洋洋的接过酒杯,指尖划过杯壁凝结的水珠,看着气泡在淡绿色液体里缓缓上浮,忽然注意到调酒杯边缘还沾着半片没撕干净的标签,眉心紧紧皱着:
“这什么呀?”
“给你拿的新杯子,我来撕掉。”
“你做事能不能上点档次?”
这么粗糙的东西出现在她面前,对从头发丝到脚趾盖都精致的她来说,简直是亵渎。
“别生气,是我的错。”吴耀扬温声哄着她。
温雨妍反正也没打算喝,半趴在吧台上,细细欣赏着自己左手中指的尚美订婚戒指。
十克拉梨形钻石在灯光下流转出彩虹般的光晕,多看几眼,能消除所有的烦恼。
“你结婚后,要去国外定居吗?”吴耀扬将擦干净的杯子重新推回来。
“定居的事还没那么早,巴黎的别墅正在装修,最快也要明年了吧,“
她眉头轻蹙,有些不耐烦,嘟着嘴说:
“说到这个我就烦,都跟装修公司说了,衣帽间要装整面墙的施华洛世奇水晶镜,他们用国产的高仿糊弄我,本想着照顾同胞的生意,没想到也是同胞越坑自己人。现在把他们炒了,找了一个巴黎本地的装修公司重新做。老外的工作效率你也知道,每天就干那几个小时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工呢。对了,你帮我在本地租一个别墅,半年吧,我要陪我老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。”
两人的悲喜此刻是不相通的。
温雨妍想着尽快能在法国安顿下来,吴耀扬则希望,最好那个别墅永远装不完。
这样,她就可以长长久久的留下来。
吴耀扬深吸一口气,俯身靠近温雨妍,小声问:
“妍妍,你真的决定跟那个老男人结婚?”
温雨妍本来就烦着,听他提结婚的事更来气,甩脸色说:
“说什么屁话,不跟他结难不成跟你结啊?”
吴耀扬凝视着温雨妍,说:
“跟我结有什么不好,那老登不就有几个臭钱吗?他能有我一半爱你吗?”
温雨妍哼笑一声,伸出手指上的钻戒,在吴耀扬眼前晃着说:
“你闻闻,十克拉的钻戒,臭吗?我要是嫁给你,你得用这个破布要擦多少年杯子才能擦出这个200万的戒指,你算得出来吗?”
“一个戒指有那么重要吗?”
“有戒指不重要,没有就会很丢脸!你到底懂不懂!”
温雨妍扯过他手里擦酒杯的绒布,重重摔在他脸上。
酒精混在一起的味道,有些酸涩,像极了他这段无疾而终的明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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